2021年1月11日 星期一

硯說


 

話說正妹喜歡名牌包,傻男喜歡買石頭,詩云:花如解語誠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呵呵呵!


從高中時期買了第一方螺溪石硯之後,陸陸續續買了幾方硯台,可能見識比不上真正的藏家,但多多少少有些消費與使用經驗。


螺溪石硯因為只有過一方,沒有什麼感覺,就不評價了。話說早期台灣要獲得比較好的硯台,比如端硯、歙硯這些比較困難。我去看陳丁奇老先生回顧展,發現他用的硯台只不過是一方苴卻硯。苴卻硯很漂亮,但是發墨性普遍不佳,蕙風堂早年有進,但是可能賣不好,現在只當做文藝賞玩打折賣。陳丁奇老先生不知道有沒有其他硯台,不然可能當年磨墨也磨的很辛苦吧!


端硯有用國旅卡買過一方,麻子坑的,不過端硯不好洗,很容易留下痕跡,所以懶人我也不常用。


所以買最多的還是歙硯了,歙硯好洗好保養,適合懶人我。話說歙硯有分許多花色,有眉紋、魚子、金星…等等。歙硯在訂價上,主要是看坑口跟石品,當然還有大小。我個人的經驗,眉紋算是價格比較高的,但是感覺上發墨也是眉紋比較好。魚子就比較軟,我推測魚子比較偏向沉積岩,眉紋比較經過高溫高壓,偏向變質岩,硬度比較高。金星則是號稱有硫的成分,磨出來的墨可以防腐,個人是覺得聽聽就好,主要還是外觀上的不同,就看喜不喜歡。


後來有問師大研究所國畫組的王建仁兄,他推薦我蕙風堂的瑯阡硯。因為自古歙硯的品類沒有瑯阡這一類的,我研究一下,商家是說這是歙硯礦脈的最上層,因為花色漂亮,唐宋時就已被採盡,只是當時是拿來做地磚,不是做硯台,後來他們買下古宅之後才得到這種石料。我後來陸陸續續買了大中小各一方瑯阡硯,我看最上層是由玻璃質的變質岩構成,下層則是沉積岩,因為是偏向玻璃質的原故,所以花色上就會出現在陶瓷釉料上會出現的冰裂等紋路,而這層玻璃層不透水,也不會吃進污垢,而且也有一定的止滑效果,畢竟能磨墨嘛!果然是做地磚的絕佳材料…笑。有時也會出現一些石英質的白色紋路,我個人在試的時候,發現可能是石英比較硬的緣故,有的會影響到硯面的平整度,這個是要特別注意的地方。


個人經驗,可能因為表層是變質岩的緣故,瑯阡的發墨普遍超過一般歙硯,大概要老坑眉紋才能相比,而且價錢又沒炒到那麼高,所以買了第一方之後又買了大小不同的兩方。當然也是不便宜,只能說如果買iphone那麼小的一方,那還是比iphone便宜啦!如果要買iPAD那麼大一方,那可能就要比iPAD貴上不少了喔!


其實商家在訂價,除了看大小,再來就是看石品花色,如果是實用為主,那找一些花色不要太美的,還是有相對便宜的可以撿啦!


不過我覺得以現代的玻璃加工技術,應該可以做出不錯的人工硯台,就像磨刀石也是有合成的,只要以玻璃為基礎,調整表面的粗細,應該可以辦到,只是這類東西市場恐怕愈來愈小,大概沒有廠商想投入,就乖乖磨我的石頭硯吧!


這方是小的瑯邗抄手硯,因為是師傅早期的作品,工資比較便宜,所以訂價比較低,我就用相對低價入手了。老闆說那時比較保守,怕磨穿玻璃層,所以硯面比較淺。

2020年12月12日 星期六

磨墨




一年一度的寫春聯,也是一年一度寫毛筆的時候,雖然用墨汁比較快,但還是喜歡用磨墨的。


或者有人覺得磨墨只是一種情懷,但我總是感覺磨墨有更深層肌肉訓練上的意義。


以前磨墨總是求快,手用力轉超快,總是酸在手指與小手臂。以武術訓練來講,這樣應該是錯的用力模式。理論上,應該是放鬆前面,至少用肩胛骨周邊的肌肉,最好是用上核心的肌群來磨墨,像搖肢一樣。所以應該是抓住墨條,放到硯台上,然後把手臂掛上去,手只承受手臂的重量,不要再多加力量上去,先試著用肩胛周邊的力量來推動墨條,再慢慢試著用更核心的力量來推動。


這樣磨,轉數不會很快,但反而會促進身體與手臂的力量整合,對書法藝術的養成而言,或者可以說是雖慢實快了。古人說:「磨墨如病夫。」我是這樣體會的。


其實我常常覺得武術與書法很有關係,這個一筆一劃,就如同一拳一腳,我個人是認為不一定要求好看,但是要求自然,不要為了求好看,亂加一些不自然的東西,能夠自然,最後就會好看。


二王體系之所以很難超越,就是因為他合乎自然,用最順手最沒有多餘動作的方法去寫字,最後就會像二王,若是字型拉正一點就會像顏體,運筆快一點,收筆加上抖震之力就會像瘦金,大概是這樣。


其實我常常覺得宋徽宗必然是個武術高手,你去看他的詩帖,字寫的很大,你看他那個筆速,他整個手應該非常鬆,如果是揮刀必然也是乾淨利落,因為他筆速很快,所以他方向轉折的時候需要抖震之力來轉向或剎停,就像飆車需要甩尾一樣,是非常自然的,不一定是有意為之的。所以寫瘦金如果沒有那個筆速,只是在學外型,就好像車速不高,又硬要甩尾一樣很奇怪說… 


筆速要快,又要剛健,就一定要把手放鬆,用核心力量來運筆,核心只要微轉,手就已經跑很遠了。如此,方能於揚眉瞬目之間,縱橫筆墨於紙上。所以,如果以純書法訓練而言,於磨墨中體會用力的方法,或許還是有其訓練上之意義的!



2020年11月7日 星期六

對於現代書法的小意見

 


有時逛逛書法展,以現代碑帖流傳之方便,其實有下功夫的書法家都很厲害了,只是有時逛來逛去,發現大家者都是在重覆書寫唐詩宋詞,不然就是心經,沒有自己的聲音。


所以就看到每個人都在寫大江東去浪淘盡,甚至一個展就出現兩幅不同字體的念奴嬌… 等等。我覺得搞書法的還是要加強一下自己的國文能力,可以寫自己的東西,會比較有時代性,如果古文實在不行,可以寫白話文,總是要寫一點自己心中的吶喊吧!不然千篇一律古人的文字,又何必有現代人呢?


晉唐時期,書法家多是寫自己要寫的東西,比如王羲之就是寫寫信,顏真卿、蘇東坡也多是寫自己的文字。智永千字文這一類是為了傳承,到元代趙孟頫之後才比較有系統的傳抄古代名篇,但那時書法家的文字功力尚在,寫個詩詞不成問題。到近代文字功力每況愈下,變成只能傳抄古人文字,自己造不出詩文了。但畢竟書法是文字的藝術,如果文字不是自己的,那在藝術上不能不說是一個缺憾吧!


此外,雖然書法的受眾還是以華人為主,傳統文化上還是以儒釋道為主流,但是以世界文化上的主流分布上,應是以基督天主教文明佔大部分,或者也可以創作一些基督文明的作品,就不要每個人都在抄心經了。我不是說心經不好,只是每個人都在抄心經在藝術創作上就未免太單一。我看董陽孜有一幅作品是用很粗很粗的線條寫「雄渾」二字,其實用這個寫法,來寫一幅「阿門」應該也不錯吧!

2020年11月1日 星期日

偶得

庭院芳春樹
江山無故人
輕車行遠道
回首在紅塵
                    2020/11/01  真韻

上面那幅畫是去鼎泰豐吃小籠包拍的,江兆申的作品

2020年10月31日 星期六

參觀畫展-吳士偉: 不在繁華色相中

 



第一次看到吳士偉先生的畫,是在網路上,是幅靜物花卉,感覺顏色很美,畫中光線如秋涼的午後,枝葉雲繞,光華流轉,好不詩意。


後來看吳老師的youtube頻道,感覺畫家頭大大的,講話很有古人的味道,果然吃這行飯的還是要長的像古人一點。


最近剛好看到紫藤廬有吳老師的畫展,正好小朋友也去上幼稚園了,比較有空,就趁機去參觀一下,上面那個錄影就隨手錄的,大概把一樓展場錄一遍,二樓就沒有錄了。


吳老師的畫,常常讓我想到晏殊的名句: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一種充滿盛世光華,但是又沒有像吳昌碩這樣很強的氣勢,反而像一個人優優雅雅,又悠悠閒閒,靜靜的享受時光流逝的感覺,一種宋代文人,像是晏殊這種富二代的感覺。


吳老師的用色個人感覺應有受西方印像派影響,用色上是比較豐富的,但是比較偏向柯洛這種帶灰綠色調的感覺,與莫內這些又不同了。有時在網路上看,因為螢幕光線的關係,有覺得有些有點像龐均先生的畫,當然龐均的有些畫是往傳統文人畫靠攏的油畫,或者因此有共通之處吧!





2020年10月18日 星期日

微雨出門有感

林徑雨聲輕

寒山月半清

歸來唯獨坐

一曲寄平生

2020/10/18  庚韻

以現代社會的用詞用字及思惟,用古文表達會遇到很難濃縮之後放入行文脈絡的問題,尤以詩詞為最。古代用詞簡單,多半兩個字可以組成一個詞,但是現代有許多外文翻過來的用詞,或是新科技產生的用詞,一旦簡化濃縮之後,可能就沒有人看的懂了,而不濃縮直接放進去又很難合律,或是像大象入小河,把好幾個字塞到比如說五言詩這種小水坑,整個爆掉。但是這些用詞不放進去,寫出來的東西就整個沒有時代性,如同空唐詩,穿著古人的衣服,卻沒有自己的時代性,裡面空空的。其實民初就已經有這個現象了,只是到今天網路時代尤烈。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時代已經不適合古詩詞的發展,要表達自己的東西,可能youtube或抖音會比較能表達或傳達吧!古詩詞就留給我們夜深人靜時,關起門來玩味吧!

2020年10月10日 星期六

古琴與我


 與古琴的初次接觸,是在國中時讀笑傲江湖,看令狐沖彈才知道有這個樂器。那時古琴還是非常冷門的樂器,在唱片行也很少看到古琴的cd,找來找去,只找到風潮唱片有出一套古琴名家名曲四片專輯,就買來隨便聽,好像不是很好聽,也不是很難聽,那時基本上聽不懂。


高中在建中圖書館看各種武俠小說時,不小心翻到了唐健垣先生的琴府,那大概是當時唯一出版的古琴書籍吧!琴府大概等於是一本把當時能找到的新舊古琴資料集在一起的大全集。琴譜當然是看不懂,但是覺得其中對古琴木材的選用很神奇,好像要去深山找雷擊木,就是被雷劈過的木材,等等很神奇的記載。

其實我這個人音樂很差,以前學鋼琴半年就不學了,五線譜簡單的勉強會看,基本上還是簡譜比較ok。音感就更差了,小學國中音樂要考聽音,基本上我覺得我聽到的每個音都是do,勉強混60分及格就好,呵呵呵!還有我唱歌喜歡亂加裝飾音,大概受到王洛賓先生的影響,又常走音,反正音樂老師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便給個分數就過關了。

雖然音樂很差,但是對學樂器還是有一種情懷,後來在大七下學期已經變實習醫師,即將離開大學生活的時候,看到台大要成立古琴社了,激發了我從金庸武俠小說而來了古琴魂,決定要變成令狐沖,打敗邪惡的左冷禪與岳不群,報名參加古琴社。

那時古琴社課是在週間的下午,我記得還要跟同學告個假,溜出醫院,當然那時我已run完內外科,開始run爽科了,比較有空檔,但是能溜出醫院回總區還是非常開心。而且指導老師是黃貞婷老師,是個正妹,當然心情更好,呵呵呵!

好在古琴是指法譜,基本上不用看五線譜,絃律結奏的空間也比較大,比較適合我這種隨意發揮派,當然如果要當一個演奏家的話還是要嚴謹一點啦!不過自己在家彈就可以看自己的感覺彈,就像詩詞朗誦,是可以有一定程度的變異性的。

那時的社長是葉鴻霈,是很熱心的創社社長,學古琴當然要買古琴,就跟著他去看琴。根據我看琴府一書的經驗,古琴這種樂器是很吃神兵利器的,就是琴與琴之間是差很多的,所以就花光我二十幾年的積蓄,買了馬維衡的斷紋琴,呵呵呵!後來聽說大陸開始瘋古琴,馬維衡的琴價在幾年後被炒上十倍,那就買不起了…。不過我相信未來琴價會降下來,因為古琴不像小提琴是世界性的樂器,古琴的群眾還是以華人為主,所以隨著大陸國力在習大大的領導下向毛時代趨近,琴價向下修正的機率比較大。古琴在毛時代是最慘的樂器,據載文革光廣州就打壞二百多把,甚至唐琴也拆開偽裝成中藥行晒藥的木板,直到很多年後才被識者修復。

大學畢業之後,改向陳慶燦老師學琴,大概斷斷續續學到當完兵,到當住院醫師太忙就沒有再學了。現在回想起來,當兵前後的那一段時間,大概就是我練琴最認真的一段時間了。話說我當兵還算爽爽過,抽到在林口憲校當醫官,憲校有圖書館,有全套的黃易武俠小說。當兵是規定九點半要睡覺,但是窗戶關起來躲在房間大概也沒有人管,就醫務隊一人借幾本小說,晚上全隊一起看黃易的小說,很快就把大唐雙龍傳、尋秦記…等等給看完了。結果晚上又沒事做了,那是賈伯斯還沒有發明智慧型手機的年代,沒有手機可以滑,所以我就把古琴帶去部隊,晚上就是練琴時間。反正古琴聲音小,不吵人,而且醫官是二到四人一房,居住空間比較好。那時白天有空就練水肢、站椿,晚上練古琴,現在回想起來算是最好的一段時光,有時看到一些用盡心思逃兵的,覺得真是何苦來哉,當兵運氣不要太差的話,都比在醫院當實習醫師輕鬆,薪水也比台大實習醫師好,又包吃包住,不當白不當!當然也一些逃兵又自稱愛台灣的,聽起來真的很怪,還有政治人物不當兵又自稱愛台灣的,看起來就更可疑了。

退伍後先去小醫院打工兩個月,賺的錢又買了一把馬維衡斷紋琴,然後就進台大家醫科做住院醫師,然後買房結婚生小孩,就愈彈愈少,然後就剩下當兵天天彈,邊彈邊發呆也能彈的良宵引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