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肢在鶴拳的學習中為一難學難教的大山,中間難者除勤操練以外,尚須心悟。莊子逍遙遊中鯤鵬變化之理與水肢之浮沉,似有相通之處,嘗試論之。
若以鯤鵬喻水肢之情狀,則雙手為鯤鵬,吾身為天地。始則手在臍下,似潛水於北冥,「海運」而上徙於南冥手拉至雙乳之下,而後離於身,化而為鵬,摶扶搖而上者九萬里,雙手擊發出去。
而這個手擊發出去的力量,是手自己的力量嗎?還是有其它的力量。注意「海運」這兩個字,所以不是鯤鵬自己的力量運往南冥,而是借海之力,轉回身上就是用身力。莊子本文:我決起而飛,槍榆枋而止,時則不至,而控於地而已矣。這個是蜩與譽鳩的飛法,決起而飛,純藉手力而已。至於鵬的飛法,不是靠自力而是要藉勢,故而後乃今培風。
「且夫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則芥為之舟,置杯焉則膠,水淺而舟大也。」這個水淺而舟大就是初學水肢最大的問題,常常是手已經到胸口了,要化而為鵬離水而去,偏偏化不過去,因為「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只好用手力來甩。所以水肢雖然外表是兩隻手在甩,實則重在全身吞吐浮沉造勢。如同鵬鳥之南徙,非徒兩翼之力而是藉由天地之間南北往來之氣流變化,鯤鵬之變僅隨之而已。
所以水肢的重點在身不在手, 初學只知練手,殊不知其病在身,以身御手方能整勁而出。這個有點像股市井噴,井噴絕對有其基本面及資金面的條件,絕不是早上掛個大單再放幾個利多消息可以達成的。水肢亦同,必須要藉身體的律動造出這個天地大勢,然後手才能藉這個風力,化鵬井噴而出。
「夫列子御風而行,泠然善也...此雖免乎行,猶有所待者也。」鯤鵬藉天地大勢而行,這個看來猶有所待,不過練到最後,能不能練出個無所待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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